抽菸和不抽菸的人
□賈海
記憶中,爺爺常常坐在自家門檻上抽菸。
他手裡拿著個旱菸筒,腰上挎著個菸袋子,袋子裡滿是菸葉子。
從早到晚,一桿一桿『叭—叭』地抽個不停。
因此,爺爺經常咳嗽,白天咳,晚上咳。
後來,爺爺死於肺氣腫。
醫生說,他的死和經常抽菸有很大關系。
鄰居二婆也是個抽菸的癮者,他像爺爺一樣,也抽旱菸。
菸用竹筒插,用竹葉子裹,用火柴點。
無論是上山割草,還是鄰裡閑耍,總得抽上一桿。
看著二婆抽得如癡如醉的樣子,我忍不住問:『二婆,抽菸有啥子好呀?
我也要抽』二婆摸摸我的頭,說:『抽菸沒啥子好!不要抽菸喲!嗆喉嚨!』說著,把菸筒舉得老高,假裝向我打下來……小時候的我,總覺得抽菸,尤其是女人抽菸,很新鮮,很神秘。
在兒時的記憶中,菸的用處真不小。
在老家農村,凡是修房造屋、打石頭、收谷子、請石匠、請木匠等等,菸都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要時興的香菸,還不能太便宜。
這樣,幫忙的人和工匠才滿意,才會賣力地幹活。
記得那年我家修房子,買酒送菸,持續了近一個月,在菸上花費不少。
母親很是心疼,但沒有辦法呀!當時興這個。
從上小學開始,同學中就有抽菸的。
說實話,我小時候也常偷父親買回來的供匠人抽的香菸,學著大人抽菸。
隻知道,那種味道很苦,很嗆人。
讀大學時,教我們哲學的陳清和教授很愛抽菸。
有時他忘了帶打火機或是香菸剛好抽完,可他菸癮大,就經常叫我到學校外的小賣部去給他買香菸、買打火機。
我每次都樂呵呵地去買,因此,陳教授對我的印象比較深。
大學畢業後,我被分配到川北老家一所偏僻的山村中學任教。
學校離城鎮遠,交通不便,信息閉塞,文化生活匱乏,我時常處於孤獨和寂寞之中。
於是,我想到了抽菸。
開始時,買便宜的菸抽,總覺口苦舌燥,咳嗽不止,怪難受的。
我懷疑是不是香菸質量差的原因。
而後,幹脆從微薄的工資中擠出錢來買貴的香菸,在寂寞時、在苦悶時,抽一抽提神助興。
但我還是沒有學會抽菸。
因為,抽好菸,我同樣感到難受。
參加工作後的第3年,南充晚報招考記者,我報了名。
當時,我還沒有結婚,也沒有在城裡買房子,隻得住旅館。
為了節約錢,我沒有住單人間,住了個三人間。
同住的兩個中年漢子是廣東過來做生意的,成天抽菸,屋內菸霧繚繞,本來污濁的空氣更加污濁。
由於香菸的幹擾,我無法復習,也沒有睡好,影響了第二天的考試。
這幾年參加市作家協會和市散文學會的會議,會上不允許抽菸。
大多數癮君子隻好到會場外的接待室抽菸。
也許,作家們通過抽菸才能產生創作靈感,消除寫作疲勞。
從醫學角度來看,抽菸有害健康。
抽菸的人不少,但不抽菸的人更多,討厭抽菸的人也越來越多。
討厭抽菸,是討厭那難聞的菸味對空氣的污染,是擔心抽菸對身體有害。
不抽菸的人,套用一句話,想對抽菸的人說:抽菸有風險,點燃需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