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chinatimes.net.cn》記者胡夢然 張智 深圳攝影報道
『現在基本就是涼涼』提及電子菸行業現狀，從事電子菸銷售的程成《化名》對《華夏時報》記者如此說道：『同行很多都轉行了，收入大不如前』
某品牌電子菸內部工作人員對記者透露：『工資縮水了六成，過年過節的福利都沒有了，加班也沒有加班費，待遇直線下降』
『沒有水果味了，流失了一批客戶，有的狠心戒菸，有的改抽卷菸。
在這裡有時候坐一個下午都開不了一單，以前忙不過來，現在反而清閑了』深圳一家電子菸集合店店員也對記者大倒苦水。
電子菸自誕生以來，便以高速增長態勢席卷市場，以2020年思摩爾國際《06969.HK》和2021年霧芯科技《RLX.US》先後上市為標志到達巔峰。
2022年國內電子菸市場經歷了幾輪激蕩，隨著新國標落地、水果味禁售、快遞停發、征收消費稅等監督管理辦法相繼出臺，市場開始進入『冷靜期』。
如今距離電子菸新國標落地實施已經過去了7個月，值此之際，《華夏時報》記者線下走訪發現，大量電子菸門店關閉，行業經歷大洗牌，多個品牌銷聲匿跡。
頭部大廠業績腰斬，思摩爾國際、霧芯科技營收、凈利潤雙雙下滑。
頭部大廠業績腰斬
思摩爾國際2022年度財報顯示，2022年公司實現收益121.45億元，同比減少11.7%。
期內公司經調整後的凈利潤25.75億元，同比減少52.7%。
今年首季，思摩爾業績情況也未有明顯改善，其2023年一季度稅前利潤為3.19億元，較上年同期的6.29億元下降49.3%；期內利潤為2.93億元，較上年同期的5.27億元下降49.3%。
思摩爾在業績報告中表示，2023年一季度來自於中國大陸市場的收入約為1550萬元，同比下降約97.7%，主要是由於外部環境的影響，中國大陸市場對電子霧化產品的需求出現了明顯下滑。
被稱為『電子菸第一股』的霧芯科技業績也出現大幅下滑，2022年公司凈營收為53.3億元，同比減少37.4%；非美國通用會計準則下，經調整凈利潤為15.7億元，同比減少30.1%。
單從四季度業績來看，霧芯科技實現凈營收3.4億元，同比減少82.1%，低於市場預期；非美國通用會計準則下，經調整凈利潤2.5億元，同比減少53.5%。
電子菸曾經歷過一段無序擴張時期，蒙眼狂奔讓該行業以『暴利』聞名，翻閱思摩爾、霧芯科技2021年業績報告可以發現，其毛利率分別達53.6%、43.1%，已遠遠遠超過電子制造業的大多數公司。
去年10月25日，相關部門發佈《財政部 海關總署 稅務總局關於對電子菸征收消費稅的公告》，將電子菸納入消費稅征收范圍，在菸稅目下增設電子菸子目，電子菸實行從價定率的辦法計算納稅，生產《進口》環節稅率為36%，批發環節稅率為11%。
在此之前電子菸僅作為普通消費品征收13%的增值稅。
稅收增加後，不少電子菸品牌出現了一波漲價潮。
據不完全統計，去年11月，悅刻、Yooz柚子、魔笛、雪加等品牌零售價上調，菸彈的漲價幅度在20%到50%。
但此舉並未能拯救毛利率，思摩爾毛利率由2021年的53.6%下降至2022年的43.3%。
發力新消費遇阻？
尾部品牌撤場，頭部品牌除了穩固市場地位，也不約而同開始尋找第二曲線。
據觀察，目前各電子菸企主要向三個方向展露觸角，分別為出海、新消費以及大健康市場。
去年，電子菸企便在新消費方面有一系列動作，如悅刻推出孵化的自有咖啡品牌『醒刻ON』；MOTI魔笛推出『日咖夜酒』，開出首家集合『咖啡、精釀啤酒、電子菸』三個品類的聯合店；YOOZ柚子則賣起了檳榔味口香糖『力當家』。
時隔一年，本報記者發現，此前在淘寶、京東均有旗艦店的『力當家』檳榔味口香糖已經下架，搜索『力當家』關鍵詞也無法查到。
記者以咨詢代理為由聯系了YOOZ柚子，對方表示『力當家』仍有在銷售，但對於為何從淘寶、京東平臺下架則未作正面回應。
而在MOTI魔笛聯合店中，記者發現，相比起去年在店裡看到的貨架滿滿當當的景象，如今擺放袋裝咖啡豆的位置已經空置。
店鋪也已在美團外賣、餓了麼平臺下架。
記者在店內點了常規的拿鐵飲品，卻被店員告知無法出品。
『原料缺貨，帶奶制品的飲品都出不了，目前咖啡豆和啤酒已經暫停進貨了。
至於下一步計劃，是關店還是繼續，還要聽上級的安排，現在沒有一個準確的通知』店員對記者說道。
新消費前途未卜，那麼海外市場呢？
深圳為電子菸生產和出口重鎮，從深圳的出口數據大致可窺見市場的整體情況。
據海關統計，2022年，深圳市出口電子菸460.9億元，占全國出口總值的68.3%。
今年前2個月，深圳市出口電子菸71億元，同比增長38.9%。
同期，對歐盟、英國和俄羅斯出口分別增長1.9倍、90%和2.7倍，對東盟出口增長1.3倍。
思摩爾業績報告顯示，2023年一季度來自於海外市場的收入約為25.12億元，同比增長約58.2%。
悅刻在2021年便成立『悅刻國際』主營海外業務，在全球40餘個國家皆有佈局，今年3月，悅刻國際在英國推出一次性電子菸新產品，加速搶占英國市場。
對此，MOTI魔笛方面也在接受《華夏時報》記者采訪時表示，目前海外發展速度相較於國內相對較快，全球電子菸行業保持每年20%至30%的增長率，今年也不例外。
目前全球各個國家及地區對於電子菸監管政策不盡相同，對產品的合規化要求也不同，MOTI魔笛也在努力學習各個國家及地區的相關政策法規，佈局合規化本地經營。
押註醫療霧化
電子菸企具備較為先進的電子霧化技術，該技術除了應用在電子菸產品中，在醫療領域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思摩爾2022年業績報告顯示，期內投入研發費用13.72億元，同比增長104.6%，其中有12%用於霧化醫療和霧化美容產品，有近14%用於特殊用途霧化產品和相關技術。
據介紹，去年思摩爾新設立了7個研究院，分別聚焦於新材料、醫學研究、霧化健康、霧化美容領域等方面的研究。
期內獨立完成國內一款呼吸機聯用霧化給藥裝置的研發，已成功取得生產許可證。
同時完成了兩款針對哮喘及慢性阻塞性肺病《『慢阻肺』》的藥物遞送裝置開發，並已啟動相關藥物制劑開發。
未來集團將致力提供呼吸系統疾病為主的吸入式給藥產品。
霧芯科技方面在接受《華夏時報》記者采訪時表示，霧化是廣泛應用在醫藥領域的遞送技術，悅刻將利用自身的領先霧化技術，開發新方法，提升使用體驗和吸收效率。
今年3月，悅刻與深圳灣實驗室坪山生物醫藥研發轉化中心簽署合作協議，共建復雜生物分子吸入制劑聯合研發中心，搭建新型藥物篩選、研發、轉化平臺。
未來悅刻與坪山中心攜手，基於電子霧化技術，探索開發新型多肽藥物，開展藥物制備、氣溶膠穩定性評估、實驗動物效果和毒理性評價等工作。
擁抱合規，行業進入有序發展
在《華夏時報》記者走訪過程中，有不具名業內人士坦言：『陣痛期在所難免。
都在喊‘涼’，事實上隻是在監管下，告別野蠻生長，回歸為健康、有序的業態』
註冊國際投資分析師付學軍長期關注電子菸行業發展，他對《華夏時報》記者指出：『新規落地後，品牌競爭加劇，監管下電子菸產品的研發、生產更加註重品質和安全，銷售經營也合規合法化。
對於未來的市場格局和發展我持謹慎樂觀態度，隨著市場和消費環境的愈加成熟，行業發展的潛力和動力仍然值得期待』
MOTI魔笛方面表示，過去一年來，MOTI魔笛積極響應合規化經營，第一時間助力和引導品牌專賣店進行非排它經營的合規化轉型，與持有電子菸零售許可證的終端門店進行產品銷售合作，並給予全套運營支持。
『現在的電子菸市場已經從香精香料的運用逐漸變成菸草提取物的運用了。
菸草提取物所帶來的香氣也是復雜且‘有趣’的，國標電子菸市場凸顯的是各種菸草的香氣，這也是差異化和空間所在』MOTI魔笛指出。
華創證券研報分析指出，新國標執行後，舊國標產品已正式納入禁售范疇，但初期各地監管仍處調整摸索階段。
與此同時，消費者對果味產品需求慣性延續，過去出口為主的一次性電子菸廠商部分違規轉產內銷，一些不合規的『奶茶杯』『水果杯』沖擊市場，共同壓制新國標產品銷售。
如今執法趨嚴凈化市場，國標銷售的壓制因素松動。
隨著整治工作持續推進，相關產品庫存有望進一步壓縮，逐步為國標產品銷售釋放空間。
責任編輯：方鳳嬌 主編：公培佳